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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入V抽獎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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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, 夜空中,一道鋥亮的閃電劈開雲層,緊接著, 雷聲轟隆隆打下來。

巨大而毫無征兆的一下,打得孟師師一個激靈, 大腦清醒過來。

“別怕!”她抱住慕白烊,裸.露在外的胸口貼住他溫熱的胸膛, “我會保護你的。”

語調鏗鏘有力,聽起來非常有安全感,成功掩蓋了扒衣服的罪行。如果忽略那趁機蹭啊蹭的動作, 慕白烊差點信了。

他低下頭,盯住那蠕動的腦袋:“我不怕打雷。”

言外之意是你可以放開了。

孟師師抱得更緊:“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說。”揚起下巴露出善解人意的笑,“放心, 我不會笑話你的。”

慕白烊跟著笑了, 眉目嫣然飛舞, 晃了孟師師的眼:“那你剛才是在幹什麽?”下巴微努,意有所指地說, “邊笑, 邊說話?”

孟師師:“……”

被趕回去, 孟師師倒在床上,靜靜地望著天花板。

別看她大大咧咧脾氣不好內心住著一個糙漢,今晚以前, 她並沒有看見過真實的男人的身體。

之前在開放的國外留學,她沒有談過戀愛,只在一些雜志廣告上看到過模特身材,沒有什麽感覺。

慕白烊的身體,不似那些模特那般健碩有力量, 從霧氣騰騰的浴室出來,像剛出籠的肉包子,白花花的,細皮嫩肉,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。

如果用手輕輕掰開,裏面會流出鮮美濃郁的汁水,然後她伸出舌尖,輕輕舔一口,再吸一口,接著叼住……

身體裏,一股熱流開始沸騰,往上蔓延到鼻尖,似要噴湧而出。孟師師趕緊打住,拍拍臉恢覆理智。

“我只是饞他的臉,怎麽能對病弱的□□下手,沒看見雷公都看不下去了嗎?”

“罪過罪過。”她雙手合十,一個翻身卷進被子裏,想了想,翻出手機找大師。

【算命大師】:老夫昨晚夜觀天象,掐指一算,最近是個飛升的好時機,故從今日起閉關修煉,各位道友珍重,勿念。

孟師師:?

以為自己看錯了,她又一個字一個字看了一遍,越看越暴躁,最後一個鯉魚打挺翻起來。

“什麽狗屁大師,關鍵時刻拍拍屁股走人,他媽就一神棍!”

怒摔手機。

“啪”,手機落到床單上,伴隨著一道驚雷從天上劈下,轟隆隆震破了耳膜,室內的燈光忽地閃了一下。

孟師師嚇了一跳,裹緊被子秒變虔誠臉:大師走好,大師再見,祝大師早登極樂。

對於一個暴躁食肉族來說,今天懺悔過,明天忘得一幹二凈。

既然大師走了,她幹脆按照唐糖的指點繼續當小女仆,換上女仆裝去伺候慕白烊起床。

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受了驚嚇沒睡好,又或者是故意防備,孟師師這回進去,慕白烊已經起來了。

穿著一身白衣,背對著她站在窗邊,雙手擡起,拉開白色的窗簾。

窗外的雨在清早停了,雨後的花園經過澆灌,呈現出鮮艷的色彩,一片生機勃勃。

推開窗門走到陽臺,微風撲面而來,裹著青草泥土和花朵的芬芳,令人心曠神怡。

不由得,慕白烊閉上眼,雙臂張開,靜靜感受著這份舒適。

天空中,幾道淺淺的金光透過雲層斜飛而下,籠罩在周身,一會兒透明一會兒收縮膨脹,好似要化為泡影隨風而去。

“不要!”孟師師飛奔過去,緊緊抱住他,“慕哥哥,你千萬別想不開!昨晚我是色迷心竅被豬油蒙了心,不是真的想對你怎麽樣!”

慕白烊一怔,睜開眼回頭看:“你說什麽?”

孟師師重覆一遍:“你千萬別想不開!昨晚我是色迷心竅被豬油蒙了心……”

“被豬油蒙了心可以去掉。”

“哦。”孟師師改口,“我是色迷心竅,不是真的想對你怎麽樣,所以你千萬不要想不開。”

怎麽感覺有哪裏怪怪的?

沒等她細想,慕白烊低眸,下巴點點腰上的賊手:“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麽?”

這問題似曾相識,孟師師順著往下看,眨巴一下,擡起頭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:“我在保護你。”

下巴順勢擱在男人的肩膀上,一張臉和男人側轉的半邊臉相距不到一厘米。

慕白烊笑:“我怎麽覺得,去掉一個護字比較合適?”

我在保護你,去掉一個護字,是我在保你。

…保你。

……抱你。

………我在抱你。

“……”

孟師師幹笑兩聲,松開手,餘光瞥見衣帽間的門,轉移話題走過去:“今天想穿什麽衣服,我幫你拿。”

慕白烊面色一緊:“不用了!”看到孟師師懵住了,趕緊調整語氣,“我習慣自己拿。”

——不用了。

——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。

下了樓,孟師師的腦子裏一直想著這兩句話。

不想她隨便進房間可以理解,但為什麽不讓進衣帽間?是想提前斬斷她趁機揩油的念頭,還是衣帽間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?

邊想邊走進廚房,隨手拿了一個東西靠在料理臺邊揉捏。

唐糖忙裏開口:“師師,你幫我拿一下盤子。”握著鍋鏟兩手並用地翻著鍋裏的牛肉餅。

孟師師沒有回覆,慢吞吞地繞進去拿了一個盤子放好,思忖好一陣,才問:“你知道慕哥哥的衣帽間裏有什麽嗎?”

唐糖說:“衣帽間裏當然是衣服帽子之類的東西。”關掉火,一塊塊盛出肉餅。

也對。

孟師師覺得有道理——

衣帽間裏能有什麽,總不可能藏了個人?或者藏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?

她的小仙羊又沒有什麽特殊癖好。

應該只是不想給她揩油而已。

轉念一想,又問:“他有什麽弱點?”

唐糖脫口而出:“身嬌體軟易推倒。”放下鍋鏟端著肉餅轉身去料理臺,抽了一張紙巾沿著盤子的邊緣細細擦拭。

孟師師跟過去:“我說的不是□□方面,我又不是那種天天想著吃肉的人。”換了角度個問,“他什麽時候最容易接近?”

唐糖:“看書的時候吧,比較專註。”把沾了少許油的紙巾扔進垃圾桶,端著肉餅走出去。

剩下孟師師站在原地思考。

看書的時候麽?

前兩天她回來,他不就是在花園裏看書,坐在椅子上,面前是一張圓桌,如果她提前躲在桌底下,那麽從那個角度,可以看到他對著她張著雙腿……

那畫面太美,孟師師興奮起來,點著下巴勢在必得地笑,手送到嘴邊,咬了一口沒剝皮的橙子……

瞬間變臉:“呸,什麽鬼東西這麽苦。”

昨晚才下過雨,慕白烊不會在花園看書。

趁著吃過早飯的空檔,孟師師借口打掃房間,偷溜進書房。

書房的布局和其他房間不一樣,四面的墻壁全部由米白色的書架構成,裏面擺滿了各種書籍,乍一看甚是壯觀。孟師師小小吃驚一把,心想這麽多書能看完嘛,越過沙發走到書桌後面。

書桌是黑色拼接的設計,上面放著白色的筆記本電腦,幾本雜志,一盞小臺燈,一個筆筒,邊角擺了一瓶水,裏面插著兩束花。

好像是香水。

孟師師俯下.身,擡手扇了扇,嗅到一股清香。

淡淡的,並不刺鼻,怪不得一進房間有種空氣清新的感覺。

不知怎的,看著這香水,孟師師的腦中出現了慕白烊坐在這裏看書的畫面,一坐就是一天,沒有其他活動,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其他的事。

有時候疲倦了,會聞一聞香水,站在窗邊感受一下外面的自然景物,才會露出一點笑容。

換做是她,估計早該瘋了吧。而他,是怎麽堅持下來的?

是本就喜歡?是在做一些相關的工作?亦或是……

孟師師斂了斂眸,突然有點不敢想下去。

門外,一陣腳步聲傳來。

她忙躲進書桌底下,壓下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覺,開啟守株待“羊”大業。

書桌的設計和辦公桌差不多,兩側是儲物櫃,中間的空面積足夠容納孟師師。

因為躲得比較急,她的屁股擦到了冰冰涼涼的地面,一聲輕嘶沖口而出。

就在這時,書房的門被打開。

孟師師秒速捂住嘴,一只手撐住隔板,一動不動地蹲在裏面,豎起耳朵仔細聽。

噠噠噠,一步一步越來越近,幾下過後,消失了。

應該是書架上拿書了。

孟師師輕輕喘了口氣,松開手撐住地板,悄悄調整姿勢。

一分鐘。

五分鐘。

十分鐘。

十分鐘過去,孟師師沒見慕白烊過來,頭頂冒出一堆問號。

人呢?

她疑惑著,從桌底下鉆出來,扒拉住桌面,探出眼睛以上的一截腦袋,視線所及是慕白烊坐在沙發上,手裏拿著書在閱讀的畫面。

孟師師:“……”

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?

一聲阿西卡在喉嚨裏差點飆出來。

她壓住嘴,眼珠子瞪著瞟來瞟去,瞟到沙發後面,計上心頭。

小樣兒,不來是吧?那我自己過去,我就不信撩不到你。

她松開手,雙手壓住地板,身體往下壓到離地板一個拳頭的高度,做出俯臥撐的姿勢,深吸一口氣,蓄足能量開始爬行。

書桌和沙發之間的距離不遠,書桌背靠著窗戶正對著房門,沙發擺在右側書架的前面。

從書桌底下爬出去,只需要經過一個拐角,便能成功進入沙發的地帶。

不要太簡單。

孟·自信滿滿·師師得意地笑。

兩只前爪剛爬出書桌,眼前出現了一雙淺灰色拖鞋。

什麽東西?

沒看見她正忙著嗎?

她下意識伸出手要拍開,伸到一半,頭頂砸下一道輕飄飄的聲音:“這就是你說的打掃房間?”

……

這聲音再熟悉不過,孟師師渾身一顫,一時間僵住了。

慕白烊是在孟師師彈出腦袋那會兒發現她的。猜到她的打掃房間是借口,他暫時按兵不動,想看看她躲在那兒想做什麽,沒想到進來後會是這樣的一幕。

整個身體趴在地板上,一條腿彎曲著準備前進,另一條腿拉伸著支撐在後面,形成一個大大的弓步。臀部稍稍提起,導致女仆裝的裙擺往上縮,勾勒出挺翹的弧度,一抹黑色透過白色的蕾絲邊若隱若現……

此情此景,結合孟師師最近的一舉一動,很難不讓人多想。

慕白烊慌忙挪開眼,握拳輕咳一聲,想提醒她把裙子拉好:“你……”

“我在!”孟師師急中生智,“我在模仿掃地機器人的工作原理。”

放下伸出去的手,雙手摁住地板,借力收縮雙腿,變成蹲在地上的姿勢,而後機械地原地轉動,進行垃圾搜尋。

完全是在認認真真工作。

不是在守株待“羊”。

絕對沒有要幹壞事。

“……嗯。”瞥了眼她變回正常的裙擺,慕白烊隨口一應,轉過身,走回沙發上坐下,隨手拿起書繼續看。

孟師師聽著腳步聲遠離再消失,僵硬的身體驟然松懈,扒住椅子坐在地板上。

好險,差點被識破了。

感覺渾身的力氣被抽幹了。

不過他居然沒有說什麽,那說明……計劃沒有失敗了?

太好了,她動力十足地站起來,裝作查看打掃情況,走到沙發後邊,輕輕地扒住,貼著男人的耳朵,軟軟發聲:“主人,你渴不渴?”

哈出來的熱氣盡數噴在耳朵上,形成一團煙火密密地包裹起來,沿著耳道鉆進慕白烊的身體裏,四處亂跳。

他呼吸一窒,偏過頭避開:“不渴。”

“那你累不累?”

慕白烊:“不累。”嗓音微啞,不自然地咳嗽一聲當做掩飾,又加了一句,“安靜一點。”

孟師師聽話地閉上嘴,趴在沙發上,陪他一起看書。

看了一行覺得不對勁:怎麽一個字都看不懂?

奇了怪了,她瞇起眼試了試,脖子伸長,越過慕白烊的腦袋,貼著書頁近距離掃描。

憋了會兒,側眸用氣音說:“主人,你的書好像拿反了。”

那天最後,慕白烊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糊弄過去的。

活了二十幾年,他鮮少有失態的時候,卻在她面前犯了那麽低級的錯誤。

但如果能重來一次,他還是會那樣。只因為,那個人是她啊。

孟師師被糊弄過去,一開始沒覺得有什麽,事後想想,發現不對勁了。

慕白烊是進書房來看書的,一個認真看書的人怎麽會把書拿反?這不是走神了嗎?

總不可能是故意拿反,想培養看倒文的技能吧。

那麽問題來了。

他在想什麽?

什麽事能讓他失神到書都拿反了?

一整個下午,孟師師都在想這件事。然而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為什麽,明明答案呼之欲出。

暴躁之下,她去求助唐糖。

唐糖聽完,若有所思道:“你被發現時趴在地板上的姿勢擺給我看看。”

孟師師立刻馬上擺好,回憶著自己當時的窘境,努力還原到百分之百。

身上的女仆裝因為穿了一天有些發皺,從高高的角度俯視下去,誘人的事業線和翹屁股一覽無餘。

唐糖恍然大悟:“我懂了。”她蹲下身,笑吟吟地說,“恭喜你,成功引起了他的註意。”

“真的?”幸福來得太突然,孟師師有點不敢相信,“可是昨天我扒他衣服抱他他都沒反應啊。”

…扒他衣服。

……抱他。

那畫面太勁爆,唐糖腦補了一下,盯著眼前傲人的胸器,猜測道:“可能……是你沒有用球撞他,刺激不夠大?”

孟師師:“……”

低頭檢查自己的球。

雖然身為一代師姐,什麽臟話粗話沒說過沒聽過,但是這種擦邊球,她是頭一回聽說,然後神奇地發現居然能聽懂。

果然是和一個人待久了會被影響麽?

當然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,孟師師撐住地板站起來,進行總結:“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今天這個刺激夠大,成功勾引到他了?”

“對。”唐糖一拍手掌,伸出食指點了點,“男人都是視覺動物,只不過有的管不住自己,有的自制力很強,你別看慕哥嘴上說不要,眼睛不就很誠實,等哪天你成功拿下他了,說不定會認識他的另一面。”湊過去,賊兮兮地擠擠眼,“騷到你害怕。”

孟師師秒回:“不可能。”

她的小仙羊可是天上掉下來的,可不是那些凡夫俗子,騷這種粗俗不堪的字,怎麽可能和他有關。

唐糖聳聳肩:“反正我能分析出來的都說了,至於怎麽做,得看你自己。”

當晚,孟師師躺在床上想了很久。

她是來泡慕白烊的,為了泡他,使了各種法子,甚至差點被她家老頭子給發現。好不容易上鉤了,怎麽反而猶豫了。

必須趁著機會,一舉拿下。

許是天公作美,次日是個大晴天,氣溫不是很高,陽光正好。

孟師師以多曬太陽殺病毒的理由,推著慕白烊去莊園附近逛。

說起來,除了誤打誤撞摸索進來的那次,孟師師沒有註意過莊園周圍的環境。

和莊園裏面差不多,滿眼是樹林的綠色。昨天下過的雨化為水珠附在一片片翠綠的枝葉上,註入了活力。

有幾片比較薄的支撐不住,被壓彎了腰,水珠沿著脈絡滑下來,滴落在青青草地上,綻開清幽的冷香。

自然而安靜,猶如喧囂浮華中的一片凈土。

可以看出,把莊園選建在這裏的人,是經過深思熟慮的。

孟師師推著慕白烊繞著莊園散步一圈,覺得時機差不多了,停下來走到輪椅面前,蹲下身,笑著說:“慕哥哥,我給你講個故事吧。”

“從前有個小獅子,一個人住在深山裏,過著無聊的生活,有一天小獅子下山覓食,看到一頭惡狼在追一只小仙羊,霸氣從狼口救下。”

“小仙羊長得驚為天人,小獅子對小仙羊一見鐘情,在相處過程中,小仙羊也對小獅子日久生情,告訴小獅子自己是從天上偷偷跑下來的,那頭惡狼是來抓他的,小獅子氣憤又害怕,找到惡狼並打敗了它,帶著小仙羊隱居山林,從此甜甜蜜蜜地生活在一起。”

“是不是很浪漫?”她歪頭,臉上的笑意愈發濃厚,眼底倒映著一個小小的人影。

清晰而又真實。

蘊含著旁人無法理解的感情。

他們只能看到,在一叢淡金色的晨光下,男人穿著一襲白衣,一張臉十分漂亮,但面色白得不正常,柔柔弱弱的,像極了女人口中的小仙羊。

而女人臉上笑意盈盈的,柔和了攻擊性十足的五官,像極了那只兇猛的小獅子,一朝遇到那個想保護的對象,奮力廝殺,只在那人面前主動服軟。

聰明如慕白烊,怎麽會聽不懂。尤其是在聽到故事的結局時,他的心裏是觸動的。

他曾經聽過一首童話,裏面的歌詞是這樣寫的:

我願變成童話裏,你愛的那個天使,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,你要相信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裏,幸福和快樂是結局。

多美的歌詞,多美的結局,但童話只可能是通話,現實不可能是童話,他不敢奢望。

就像早看出她的真實目的,覺得她是心血來潮,畢竟……

他自嘲一笑,淡淡的,隱藏在心裏。

可誰知,她堅持了好幾天,這讓他高興,又糾結,又矛盾。

高興她會不會真的喜歡自己,糾結她可能只是興頭正高,矛盾自己該怎麽辦。

各種思緒纏在腦中,打擊著脆弱的神經,最後歸於平靜。

就這樣吧,讓他再多貪戀一會兒,等她膩了,自然會離開。

心裏卻是微微抽痛,喉間不可控制地泛起一陣苦澀。

但他不能繼續下去,只能努力忽略。

剛好前方的大草坪上有一組人,大大的遮陽傘下,一個女人穿著一身古裝躺在椅子上。

“那是什麽?”他轉移話題。

孟師師順著望過去,一眼註意到了那個穿古裝的女人。梳著繁覆的發髻,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,舉手投足間,風情萬種。

應該是個來拍廣告的女明星。

她轉回來,即將脫口而出的回答在看到慕白烊“深深”的凝望後,腦中警鈴大響。

“你喜歡那樣的?”起身張開雙臂擋住。

慕白烊:“不喜歡。”

一個不認識的人,他怎麽可能會喜歡。

警報解除,孟師師松了口氣,又問:“那你喜歡什麽樣的?”

接到孟師師的電話的時候,周星樹在公司辦公。

他大學學的是管理,從今年寒假開始在公司實習,在他爸的授權下逐漸接手澄風娛樂。

說是子承父業,年紀輕輕就能坐享其成,羨慕了多少人,其實是他爸想早點退休好和他媽一起過二人世界。而他這個大電燈泡,終於可以熄滅了。

實在是慘的一批。

那麽何以解慘?

唯有早點完成工作。

周星樹揉揉發疼的太陽穴,放下終於看完的公司藝人資料,認命地又查看一群經理發來的各種郵件。

其中有一封,是關於藝人轉型的報告,孫盼盼赫然在列。

孫盼盼前兩年以國民校花的人設出道,走的是流量路線,靠著出演幾部網劇收獲了不少粉絲。

今年在拍的這部是電視劇,綠江大IP改編,如果播出後反響不錯,可以轉型成實力派,甚至進軍影視圈。

那部大IP,是在周爸在位的時候簽下的,周星樹沒有看過。正準備花幾個綠江幣去看正版,電話進來了。

孟師師懨懨的聲音傳出來:“我有事找你。”

一般來說,孟師師很少大晚上的約人,是個白貓族。偶爾約人,必定是去酒吧會所。

今晚是個例外,周星樹帶著幾聽啤酒去公寓,一進門,看到孟師師癱在沙發上,迷茫的眼神裏寫著“我是誰”“我在哪”“我該幹什麽”。

整一個失戀中的女人。

“真是可喜可賀。”周星樹連連嘖聲,走到沙發邊,把手裏的袋子擱在茶幾上,坐下來靜靜欣賞,“沒想到我們孟大小姐也有今天。”

換做平時,孟師師早一個抱枕飛出去了,這會兒,她一聲沒吭,眼珠微微轉動,拿了一罐啤酒打開,仰頭灌下一大口。

淡淡的苦澀混著麥香流入喉嚨,刺激了身體,眼神恢覆了點焦距。

她開口,聲音悶悶的:“你們男人喜歡什麽樣的女人?”

都說女人心海底針,男人心何嘗不是海底月,看不透,撈不著。

她以為自己快成功了,花了一晚編出了小獅子和小白羊的浪漫故事表白,信心滿滿地以為會得到回應。

結果呢,慕白烊沒有回答,而是彎下腰,擺弄輪椅:“好像卡住了。”

她當即幫忙:“我來我來,你這嫩胳膊嫩腿的什麽時候才能弄好。”

說是這麽說,周圍一片平坦,哪有什麽石頭,不過是一個轉移話題的借口罷了。

明顯是是不喜歡自己,但礙於樓黛儀的關系才沒有直接拒絕。

周星樹驚恐:“你是女的?”感受到輕飄飄瞥過來的兇光,正經道,“這個嘛,因人而異,比如……”

想到某人,他笑了出來,也拿了一罐啤酒喝:“比如有的男人喜歡清純的,有的男人喜歡美艷的,有的男人喜歡主動的,有的男人喜歡被動的。”

說來說去沒個重點,等於沒說。

要不是他是自己身邊唯一的男性朋友,孟師師早轟出去了。

她放連珠炮:“你喜歡什麽樣的女人?選女朋友的標準是什麽?前女友是什麽類型?你追的她還是她追的你?”

周星樹一口啤酒差點噴出來:“什麽前女友,你別亂說毀我清白,這要是被我未來老婆知道了,我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。”

這下輪到孟師師驚訝了:“你不是接手公司了?那麽多美女,一個沒看上?”

在國外留學四年,黃金鐵三角始終保持聯系。孫盼盼參加選秀節目的時候,孟師師特地空出時間觀看,一邊看一邊吐槽,看完了叫上周星樹一起投票。

可以說,對方的一些基本情況,大家心裏清楚。

而周星樹接手澄風娛樂,在處處充滿潛規則的娛樂圈,無疑是一塊巨大的香餑餑,多少女人在明裏暗裏覬覦著。

“唉。”他長太息以掩涕兮,“現在你知道我有多難了吧,每天累死累活不說,還得為我未來的老婆守身如玉。”

說的真像是絕世好男人的典範。

不知道是誰在高中那會兒拒絕了一個又一個小姑娘,一張嘴毒到不行。

所以她是為什麽要找這麽個沒經驗又毒舌的男人取經?

果然是受到打擊,腦子也壞掉了,孟師師心想。

仰著脖子咕嚕咕嚕灌下剩餘的啤酒。

太過兇猛,有一滴從嘴角漏出來,沿著快速蠕動的下巴滑落,像是辛酸的眼淚。

周星樹心下震撼,他本來以為孟師師想泡慕白烊只是一時的興趣,看這架勢,明顯是人沒泡到,自己陷進去了。

看來對方真真是魅力無邊啊。

他感嘆著,稍稍俯身,努努下巴示意:“不過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,你把最近幾天的事給我說說,我給你分析分析。”

孟師師斜眼:就你?

周星樹正色:我好歹是個男人。

倒也是。

孟師師想了想,扔掉啤酒罐抹了把嘴,屁股一擡,挺直背坐正,細細道來和慕白烊的相處日常。

當聽到書房的事,周星樹扶額:“姐,我給你跪了,你那哪叫勾引,你那是耍流氓,渾身上下寫著我要睡了你,我要榨幹你,哪個男人見了不嚇死。”

孟師師質疑:“你確定是嚇死不是興奮過度?”

“拜托。”周星樹真給跪了,“你那是白天,要是大晚上,他突然發現房間裏趴了個女人,不得嚇得魂飛魄散。”

莊園這邊,唐糖坐在客廳看電影。

電影是前段時間上線的一部奇幻片,主角受師命下山歷練,過程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,特效非常不錯。

大晚上看這類片子最有氛圍,關著燈,窩在沙發上啃薯片,看到高潮時,耳邊響起一個聲音。

“師師去哪了?”

“哇啊!”唐糖嚇了一跳,抱住抱枕緊緊閉上眼睛,手裏的薯片滑落到地板上,“別看我別看我,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。”

聲控燈亮起,照出了慕白烊的身影。

“是我。”他拿起遙控器按下暫停鍵,唐糖聞言,睜開一只眼,見是熟悉的臉,睜開另一只眼放下抱枕,端起可樂壓壓驚,“對了,你剛才說什麽?”

慕白烊張口,舌尖微卷一瞬,轉了個彎:“孟師師去哪了?”

“她回去了。”

是一聲不吭直接走的,若不是唐糖在花園澆花看見,她也不知道。

慕白烊:“……”

怪不得一下午沒看見她,原來,是走了嗎?

他側臉,望向窗外。

外邊一片漆黑,看不到任何光亮,變回了原來的樣子,寂靜而深沈。

唐糖隨口一問:“你找她幹嘛?”

慕白烊斂下眼睫,淡道:“薯片掉了。”成功轉移註意力,轉身回了樓上。

孟師師覺得周星樹說的有道理。

慕白烊那樣的小仙羊,靜若處子,喜歡的肯定不是吵吵鬧鬧的奔放類型。

思來想去,她改變策略,決定做一個溫柔的小女人,回弦上春庭和孫姨學習煲湯。

上次在時遇那裏問了些註意事項,孟師師記著慕白烊要清淡飲食,煲湯不能煲重口味的。

孫姨幫著選了滋補清淡的豬肚雞湯,準備好食材,放入鍋裏煮。

煲湯的難度相對炒菜稍低些,需要控制火候和時間。孫姨看孟師師牢牢盯著,不錯過任何一個步驟,笑了。

“師師有喜歡的人了?”

在家裏,孟師師從沒有下過廚,一方面是不需要,另一方面是懶。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的時候,才會動手做點簡單的。

突然有一天,她主動想學習如何煲湯,怎能不叫人意外。

不得不說,女人的心思女人最懂,饒是粗糙如孟師師,一旦有了喜歡的人,會自然而然發出一種小女人的氣息。

她笑著挽住孫姨的胳膊:“被您看出來了,不過您可要保密,千萬不能告訴我爸。”

孫姨和藹地拍拍她的手背:“放心吧。”

……

孟師師是挑準了孟世錚去上班的時間過來的。

可惜人算不如天算,孟世錚忘了一份資料在家裏,趁著中午的午休時間回家來取。

剛進門,一股怪怪的味道飄進鼻子裏。順著氣味的來源走進去,是孟師師在廚房忙活的身影。

有好幾天沒見到女兒,孟世錚心中一喜,嘴上不悅:“瞎忙活什麽呢?這是趁我不在要把廚房給炸了?”說著捂住鼻子往後退了一步。

在此之前,孟師師做了兩次,全部失敗。第三次做,來了個人打擾,她想也沒想拿著勺子奔到門口:“炸屁炸,沒看見我在認真學嗎?”

伴隨著尾音消散,父女倆面對面,大眼瞪小眼。

安靜兩秒。

孟師師內心臥了個大槽:他什麽時候回來的?

孟世錚嗅到可疑的味道,抓住關鍵詞:“認真學?”

學下廚?

下廚做給誰吃?

男的女的?

什麽關系能好到親自下廚?

“當然了。”孟師師急中生智並且鎮定自若,“最近周星樹陪我練習特辛苦,兄弟這麽多年,我總得良心發現一回,做點好吃的犒勞他。”

怕繼續待在家裏露餡,孟師師記下步驟,回公寓做實驗,叫了周星樹過來當小白鼠。

從這方面來講,孟師師的借口不全是假的,她確實做給周星樹喝了。

做一次,給他喝一大碗。

一個下午的時間,喝了不下五六碗。

最後一碗喝完,直接趴下了。

“不行了。”他擺擺手,氣若游絲道,“再喝我要廢了。”

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,他就有種自己要完了的預感,畢竟孟大小姐可不像是會煲湯的人。萬萬沒想到,預感不僅成真了,還成倍疊加了。

看看眼前的這些空碗,都是他受害的證明,簡直比喝中藥還痛苦。

“說真的,我都懷疑你是因愛生恨,想報覆他,故意在湯裏面下了毒。女人太可怕,得不到就要毀掉。”

孟師師一腿飛過去:“我看你是沒喝夠吧。”

“別別別。”周星樹捂嘴求饒,“小的嘴笨,孟大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,別放在心上。”

孟大小姐丟了個算你識相的眼神,收起碗,發出不容置喙的命令:“明天接著過來試。”

周星樹:卒。

花了兩天功夫喝吐了周小白鼠,孟師師總算成功做出了一鍋好湯。

趁著湯熱乎,她裝進保溫桶裏,帶去莊園。到門口的那一瞬間,她有種時間過得真快的感覺。

明明距離她回國才半個月左右,她竟然做了二十幾年來不曾做過的事。

喜歡一個人,追一個人,費盡心思勾引一個人,為那個人煲湯。

一樁樁一件件,全部是因為那個人。

很奇妙的感覺,就像在不知不覺間,生活中多了一抹色彩,不再無聊,即使有苦也甘之如飴。

她輕笑,五指插進濃密的長發裏颯爽地撩了一把,擡起手準備按門鈴,唐糖從裏面出來,打開了門。

“咦?你回來了?”一雙眼睛瞪得老大。

孟師師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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